“鱼玄机?”
“魏怜,好久不见。”
“没多久,两百年而已。”
“对一个女人来说,这太久了。”
“好吧好吧,你还是这样。”
“吃点什么?”魏怜拿起一旁的菜单,递给裴稚。
“一份菲力牛排吧,三分熟。”
“怎么突然开始嗜血起来了,你这口味一次比一次重啊?”魏怜有些惊讶,这裴稚会点三分熟的牛排,实在是令他意想不到。
“习惯了。”
“好吧好吧,我尊重你的选择。一份西冷,七分熟谢谢。”魏怜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,将手里的菜单递给了一旁的侍者。
“怎么突然来了大漠?自从西域都护府没落以后来大漠的异人可是越来越少了。”
“大漠是流犯的天堂,我自然要来。”裴稚取过一旁的红酒,试了一口。“还是一如既往地难喝。”
“几千年了,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你吗?”
“他们不也没放过你么?”
“哼,俗人!”魏怜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,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。
“好了,时间不多,就不叙旧了,说正事吧。”裴稚嘴角勾了勾,眉眼之上又多了些妩媚。
她看见了她想看的。
“不愧是你,喜好还是一样的另类。”魏怜压抑下自己的愤怒,冷了裴稚一眼。
这个女人就喜欢毁了别人的好心情!
“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把神格还给我,而且还是如此轻易。说吧,条件到底是什么?”裴稚接过魏怜递过来的木匣,抚摸着上面的纹路。
当年这些人为了封印自己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。
“杀了那个叫冥的毕方后人,把他的血交给我。”
“毕方之血!你们倒是好打算。不过他堂堂毕方之后,我凭什么去杀他?”裴稚的双瞳不由自主地瞪大了一些,语气也满是不可思议。
这猎杀上古创世神之后,恐怕这些人是头一个吧?
“当然不会让你做不可能的事,”魏怜翘着食指在酒杯边缘擦了两圈,才轻轻端起杯子,抿了一口。“计划实施后他会进入有史以来最虚弱却也最强大的状态,那时候就需要你出手了。”
“计划?什么计划?两百年前那场浩劫难道没能湮灭你们的希望么?别忘了那可是……”裴稚突然停了下来,侧过头看了一眼前来上菜的侍者。“那可是天灾,真的打开了那扇门你们也会死!”
想起那一场灾祸的时候裴稚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,就连灵魂都有些飘忽。
“放心吧,我们不会。”魏怜捡起盘中的餐刀,轻轻割开面前的牛排。
“算了,死了也好。”
裴稚突然没了说下去的兴致,端过她的酒杯,割开了手腕。
“别摆出一副这样的表情,你见的血还少吗?”裴稚端起杯子,喝了一口。“还不错。”
“哼。”一声冷哼,一个白眼。
……
……
“宁,你觉得她说的可信吗?”伏镇看着墙上的画卷,思考着。
刚刚大厅来了个女人,告诉了他最想知道的真相。
“你怎么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?”伏镇看着女人的眼睛,观摩着她的内心。
“我没有任何办法证明,但我相信只要有一丝的可能,你都不会放弃的。”女人回应着伏镇的目光,丝毫不惧,还有些挑逗。
她是一个商人,也是一个赌徒。
“但你的开价,是不是有些太高了?五十,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。”伏镇看着手里的两份文件,沉思着。
这文件若是真的,那这个价格算不得贵。可若是假的……
“百分之五十,这还只是其中一个条件。”女人似乎是捏稳了伏镇的心思,丝毫不在乎伏镇的“要价太高”,直接就开始抬价。
“……”伏镇抬起头,眼神就像毒蛇的信子,试探着游离着,寻找一个最佳的时机。
他准备一击即破!
可他没有等到这个机会。
“另一个条件是什么?”
愿者上钩。
……
“唉!”伏镇狠狠锤了一下沙发,眼角透着狠厉。
这可有失了他的作态。
“从她给出的条件来看,这些文件不会是假的。但是我查了这个人,没有任何信息。没有修为、没有血脉、甚至没有身份,她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。”
“百分之五十的玉石,这些可不是是给她就给她了的!”伏镇揉了揉拳头,将指骨抵在下巴上,不轻不响地说着。
最为翩翩公子的人,也是最为残忍的人。
“我已经派人盯着她了,一旦文件内容有任何问题,我会第一时间派出探子抓住她的行踪。”宁宁站在一旁,将一切信息一点一点地为伏镇滤清来。
服侍家主,这就是她的职责所在。
“还是你做事靠谱啊……”伏镇长叹一口气,仰起了头。
身后是悄然赶至的宁宁。
每次伏镇要休息的时候,都需要枕着宁宁的双峰。
……
……
“呵tui!啊呸呸呸!”衣衫褴褛的吴庚坐在水潭中,嫌弃地吐出嘴里的湖水。“我这好不容易找口水喝,这么久遇到你这种家伙呢!”
被吴庚称作“家伙”的东西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,时不时还用尾巴扬起几多水花,打湿身上的长毛。
这是一头盘羊,卷着两个花的盘羊。
“靠!想不到我堂堂司水之神,居然沦落到了喝别人洗澡水的地步!”吴庚悲愤地看着大盘羊,手里却还是捧起了一抔湖水。
“咕嘟嘟……”
自从吴庚在沙漠中醒来之后他别说是喝上一口水,就连一丝水汽他也不曾遇到过。
这就导致了他不能施法。
吴庚身为司水之神天吴,掌管着天地水汽,本该是不存在口渴这个说法的。可是上次与冰夷大战时耗尽了他的灵气,尔后又受困于沙漠,他的水属性灵气得不到补充,自然就施不了法,只能受困于沙漠。
数息之后。
“呵,终于活过来了!”吴庚满意地从湖中收回了嘴,开始感受体内澎湃的水灵气。
“唔,你看着我干什么?”吴庚瞪着大盘羊,甩了甩脸子。“不就喝了你两口水吗,瞪什么瞪,小气!”
也许是太就没能和人说上话了,吴庚对着一头羊也开始了他的喋喋不休。
“两口,你这两口够大啊,都把我的湖喝干一半了。”
“我靠,老羊成精了?”吴庚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,令人有些怀疑他的智商是不是被摔没了。
不过还好,认识他的人都知道,这家伙没有智商是一直以来的事儿了。
曾几何时,这家伙最喜欢在长白山上寻找游客,逮着机会就上去找别人搭讪,然后“看我帅吗?嘿嘿,智商换的!”
“我不是妖怪,我是万物的灵者。”大盘羊对着吴庚屈了屈膝盖,让他看见了自己背后的那双眼。
“猼訑?”
“正是。”
“你这……你……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!”吴庚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,转过身往后摸去。
猼訑算不得最凶残的异兽,但他却是最麻烦的异兽。
猼訑本为天神坐骑,行事温顺柔和,可他却因一次冤枉而失了性命,顾心生怨恨,常于下界食人。尔后为仙人所伏,魂飞魄散。
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猼訑从此不再具有本相,而是化作了梦魇,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。只要一个人心里还尚有恶念,猼訑就不会真正被消灭。
“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大漠不过有了几十年的安稳,你们为什么又要来将它破坏?”
猼訑没有直接对吴庚出手,而是说了这么一段话。
“你们知道活下来是多么不容易吗?”
令人胆寒。